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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复礼提刑 北宋 · 范纯仁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六〇、《范忠宣公集》卷一一
天生贤杰,将翊昌辰。
圣运龙兴,多士云臻。
侃侃张公,才识迈伦。
邑政殊尤,超升部使
更典济阴,龚、黄其治。
按刑畿右,察廉是职。
举善如饥,化奸以德。
三载忠劳,熙然美绩。
盗发申郊,戕民败吏。
申无城兵,比屋惊惴。
公来指踪,歼厥凶类。
千里获安,繄公是赖。
予方左迁,始获公遇。
推借维持,危乃弗仆。
轺车所临,讴颂洋洋。
天宜报公,昌炽寿臧。
胡夺民望,而公云亡?
哲人之萎,孰不痛伤。
家有令子,庆泽之长。
朝有令名,后世之光。
公亦何憾,歆此一觞。
庆州官吏祭韩魏公 北宋 · 范纯仁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六〇、《范忠宣公集》卷一一
年月日,具位范某指挥傅政谨以清酌庶羞之奠,致祭魏国韩公之灵。
唯公道足以穷圣人之奥,故关盛衰而不倚;
德足以宪万邦之重,故践文武而并济。
弼亮三朝之盛,扶登二圣之隆。
朝廷治忽,伊尹所以自任;
邦国若否,山甫所以仪图。
翊成隆平,坐致熙洽。
哲谋肃乂,宜神理之助顺;
昌炽寿臧,固舆心之善颂。
天不慭遗,人将安仰?
薨谢之讣,上深恻于宸衷;
褒赠之章,诏益进于宠数。
名固耀于青史,祀已跻于大烝。
哀荣所加,夷夏增欷。
唯斯边氓,早沐恩化
爰从庆历西讨,科役繁兴。
绥辑疲羸,繄公是赖。
继辍枢筦之责,复将西抚之命。
厥后横山用武,狂寇窃发。
公持四道之柄,密授神算;
镇以山岳之重,迄臻安静。
则唯兹土,受赐为尤。
凶问之来,孰不挥涕?
久被钧播,方兹官守。
谨同吏民之情,远致薄奠。
报德匪称,致哀无穷。
唯公英灵,鉴此诚意。
尚飨!
玉玺本末 南宋 · 曹彦约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六六、《昌谷集》卷二二
言传国玺者多矣,讫无定说。
原其所由,则人主身自服之,非臣下之所常见,道听涂说,未免差误,传记杂录,易以湮没(原注:《旧唐·经籍志》有纪僧真《玉玺谱》一卷,姚察《传国玺》十卷,徐令言《玉玺正录》一卷,而僧真姚察之书久不传矣,《馆阁书目》中亦无徐令言正录》,而其说或亦谓之《玉玺谱》,间见诸书。唐章怀太子注《后汉·光武纪》,已用其说。今仅有蜀本《朝士谈》一书,乃前都官员外郎李石所撰,其叙玉玺事颇详,最无依据。)
士大夫所传已无依据,又以徐令言、李之说参于其间,尤更牴牾(原注:令言信《北齐书》之说,谓永和所得之玺,即秦玺也,与《晋纪》不同。又谓侯景既败,侯子鉴盗其玺,走江东,惧追兵至,投诸佛寺,为栖霞寺僧永所得。陈永定三年,僧永死,弟子普智奉献。陈亡,玺传于隋。不独晋非此玺,而陈隋亦无此玺矣。李石信《晋阳秋》之说,谓晋孝武太元十九年雍州刺史郤恢得玺于慕容永,乃送建业。不独晋不得此玺,而永之崛起,亦无得玺之理。语在《永和玺》注。)
正史所载亦多不同,若不因本朝绍圣间此玺再出,士大夫以纸出之,当职官手自摹之,则其著见于天下者寡矣(原注:郑望之《秦玺跋》云:绍圣四年初献秦玺,诏百官杂识视。时先君为尚书郎,乃请以纸出之,遂得其真。《金石录》云,咸阳所获传国玺,初至京师执政以示将作监李诫手自摹印之,遂传于世。)
然其玺尚有玉色未辨,不得而尽考也(原注:汉宣帝立玉宝璧祠于未央宫中,刘原父以为受命宝和氏,当是据崔浩而言。崔浩《汉书音义》曰:传国玺是和氏作之。舒元舆云:秦丞相八字刻在荆玉,而飞上天矣,则其当为白玉。徐令言云:其玉出蓝田山蔡京等云:其色绿如蓝,则其当为绿玉。《石虎别传》曰:武乡长城县韩强,在长城西山岩石间得玄玉一方四寸,与同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以为瑞。则又有玄玉者矣。)
今且序秦汉魏晋所得之宝,与白色、绿色、玄色并出之异,然后辨史氏之差误,众说之不根,使后之君子有考焉。
秦以前民皆以金玉银铜犀象为方寸玺,各服所好。
秦独天子称玺(原注:出《汉旧仪》)始皇作传国玺,使丞相李斯书之,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原注:《吴志·孙破虏传》注引旧《吴书》之文如此。应劭《汉官仪》曰:天子有传国玺,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寿且康。」《吴志》注云:「且康」、「永昌」二字,未知何者为得。《朝士谈》云:秦玺面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玺上隐起为盘龙文,文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是皆未见真玺者也。考正史及众说,未尝有「且康」二字,其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者,已两至本朝。其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者,自晋传隋,亦不闻有背文、面文之说也。且既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则其背文不应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意同而词不律,非古人之意也。)」。
汉高帝入关至灞上秦王子婴系颈以组,降轵道旁,封上始皇帝(原注:出《高帝纪》。)
后诛项籍,即天子位,服御其玺,世世传授号曰汉传国玺(原注:出《元后传》。《汉官仪》以为子婴始皇玺,高帝服御之,恐未必如是之遽也。)
周勃诛诸吕,废少帝,尝手贯皇帝玺(原注:出《史记·世家》应劭注。)
文帝时有言欲反,下廷尉薄太后文帝曰:「绛侯绾皇帝玺,将兵于北军,不以此时反,今居一小县,顾欲反耶」?
文帝乃出之(原注:出本传。)
昭帝时,殿中有怪,一夜群臣皆惊。
霍光尚符玺郎,郎不肯授欲夺之,郎按剑曰:「臣头可断,玺不可得也」。
甚谊之。
明日,诏增此郎秩二等。
昌邑王,即持其手,解脱其玺组,奉上太后,乃立皇帝(原注:并本传。)
哀帝崩,无子,太皇太后即日驾之未央宫,收取玺绶(原注:出《王莽传》。《太平御览》载,哀帝将崩,以玺绶付董贤,曰:「无妄以与人。」中常侍王闳者,叔父也,白元后,请夺之。即带剑至宣德闼,谓曰:「宫车晏驾,国嗣不立。君受恩深重,当俯伏号泣,何事久持玺绶,以待祸至耶?」不敢拒,跪授玺绶。按《汉书·董贤》、《王莽传》,哀帝置酒麒麟殿,上在酒所,从容谓,笑曰:「吾欲法,何如?」进曰;「天下乃高皇帝之天下,非陛下之有也。天子无戏言。」上默然不悦。哀帝既崩,白:「董贤年少,不合众心。」收印绶。则知元后之未央者,收皇帝玺绶;而王莽所白者,董贤印绶也。《御览》本援引《汉书》,而班固荀悦之书皆不载,不知何书耶?)
平帝既崩,孺子婴未即尊位,玺藏长乐宫。
王莽篡汉,使安阳侯王舜请玺于元后,后怒曰:「而属父子宗族,蒙汉家力,富贵累世。
既无以报,受人孤寄,乘便利时夺取其国,不复顾名思义。
人如此者,狗猪不食其馀。
且若自以金匮符命为新皇帝,亦当自更作玺,何用此亡国不祥玺为」!
太后涕泣而言,亦悲不能自止,良久乃仰谓太后:「臣等已无可言者,必欲得传国玺,太后宁能终不与耶」?
太后语切,恐欲胁之,乃出汉传国玺,投之于地,以授曰:「我老已死,知而兄弟今族灭也(原注:出《元后传》。《玉玺谱》曰,元后投之于地,玺上螭一角缺。而正史不载,至《吴书》乃始见之也。)」。
及汉兵诛带玺绶避火渐台,商人杜吴杀取绶,不知取玺及头。
公宾就见绶,问绶主所在,乃斩首并玺与王宪
得玺,无所送。
后宫,乘其车服。
越四日,而李、邓晔入长安,斩,送更始大司马谢禄,而玺归更始矣。
赤眉杀更始于高陵,立刘盆子
建武三年光武征赤眉于宜阳,赤眉君臣面缚奉高皇帝玺绶,乃诏先帝玺绶,归之王府,斯乃祖宗之灵,士人之力。
其择吉日,祠高庙,赐天下长子为父后者爵,乃受传国玺(原注:出《光武纪》。)
灵帝既葬,少帝在位,献帝未立,宦者张让、段圭作乱,劫二帝幸北宫,又走小平津。
掌玺者奔散,并失其玺。
、圭等既诛,二帝既还,得六玺于阁上,而传国玺独未得也。
董卓少帝献帝陈留王即尊位。
初平改元山东州郡起兵讨迫帝都长安
二年遂发掘洛阳诸陵,破虏将军孙坚,以袁术之命入洛阳,扫除汉宗,平塞诸陵。
军城南,甄官井上,旦有五色气,举军惊怪。
令人入井,探得传国玺,方圆四寸,纽盘五龙,上一角缺(原注:此《吴志·孙破虏传》注引《吴书》之言也。此玺元后投之于地,旧不言一角缺,而言一角缺者昉乎此。)
明年死,袁术将僭号,拘夫人而夺之(原注:出《山阳公载记》。)
僭号二年而死,荆州刺史徐璆得玺,还许上之汉(原注:出《朝士谈》,与《山阳公载记》相表里。但《载记》节文见于《吴志》注与杂书,未见全文,恐亦出《载记》也。而《玉玺谱》乃云,袁绍有僭盗意,拘坚妻,逼求之。得玺,举兵以向魏武魏武恶之。败,得玺还汉。恐不然也。按为破虏将军,乃袁术之意。死后,复表其兄子贲豫州刺史,策载母徙曲阿,继从袁术,其不为袁绍所拘,事理明甚。)
魏文帝将受汉禅,遣使求玺绶于献穆曹后(原注:后,魏武女也。)
后怒,以玺绶抵轩下,因涕泣横流曰:「天不祚玺(原注:出《穆后传》。《续汉书》云:「天不祚此玺。」其义亦通。按《魏志·贾逵传》;魏太祖崩,隐陵侯彰行越骑将军从军长安来,问先王玺绶所在。正色曰:「太子在邺,国有储副,先王玺绶,非君所宜问也。」是时魏未受禅,所问者魏王玺绶耳,非传国玺绶也。)」。
司马师将废齐王芳,使郭白太后,取玺绶置坐侧。
及迎高贵乡公,又请玺绶,后曰:「我见高贵乡公,小时识之,我欲自以玺绶手付之(原注:出《魏略》。)」。
自魏传晋,使太保郑冲奉玺禅位。
其后平吴,不过得金玺而已(原注:出《晋书》。《御览》引《拾遗录》曰:晋太康平吴,孙皓送六金玺,云无玉工,故以金为印玺。)
惠帝时赵王伦篡位,使义阳王威黄门郎骆休逼惠帝,夺玺绶。
伦败,反正,曰:「阿皮捩吾指,夺吾玺绶,不可不杀」。
阿皮,小字也,于是诛(原注:出本传。)
怀帝永嘉五年岁在辛未王弥洛阳,执刘曜,而传国玺不可考矣(原注:《晋书》载永嘉末洛京不守,玺为刘聪所得。及石勒灭刘氏,玺入伪赵冉闵诛石氏,玺又入。及是四十二年,而玺复归于晋。然其文乃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与「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之文不同。《北齐·辛术传》云:辛术广陵,获传国玺,送邺,文宣以玺告于太庙。此玺即秦所制,方四寸,上纽交盘龙,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且言二汉相传,至魏晋没于刘聪至穆帝永和中得之,历宋齐梁而没于侯景败,得于郭元建,而以进焉。按永和所得玺,其文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至隋犹在,载于《礼仪志》者甚详。而所谓「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者,寂无闻见,则知《晋史》所载者为是,而《北史》所载者为非也。唐贞观撰《晋史》,其志书最为详备,不应有此玺而不录。《玉玺谱》云:玺属石勒刻一边云:「天命石氏」。此题今不复存。《朝士谈》云:石季龙磨其隐起之文,刻其旁为文曰「天命石氏。」其说既不相同,又云此题今不复存,不知所见者为何玺,不敢以为秦玺也。惟永和所得,乃有「受天之命,皇帝寿昌」八字,粗有传授,亦谓之传国玺,今别条以永和玺名之。马端临《通考》:梁末侯景之败也,以传国玺自随,使其侍中平原太守赵思贤佩之,曰:「若我死,宜沈于江。勿令吴儿复得之。」思贤自京口济江遇盗,从者弃之草间,至广陵以告郭元建,元建取之以与辛术送之至。按郭元建,侯景之党,败,以广陵王僧辩,既而复降于北齐,齐遣行台辛术广陵。传国玺自五胡之乱没于刘石。石氏败,玺复南归于晋。历宋齐梁,至侯景之败,而玺遂北归于高齐云。)
后赵石虎得玄玉玺于武乡之长城,方四寸,厚二寸,文同秦玺,然其色玄也,不知为何代之玺(原注:出《石虎别传》。按石虎即伪位,在晋文咸康乙未,距永嘉辛未凡二十五年。而得玺之年,不可考也。武乡上党属邑,本朝初属潞州,后析为威胜军。)
秦苻坚姚苌所执,当晋孝武太元十年岁在乙酉,距洛阳之陷七十有四年矣。
求传国玺于曰:「小羌乃敢干逼天子,岂以传国玺授汝羌也?
玺已送晋,不可得矣」。
史不书其玺文,又无送晋之事,不知此为何玺(原注:出《载记》传。)
又六十一年,岁在丙戌
后魏世祖太平真君七年,即宋文帝元嘉二十三年也,魏毁邺城五层佛图,于泥像中得玉玺二,其文皆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其一刻其旁曰「魏所受汉传国玺」。
史不言其玉色、工制与其方广、厚薄,既曰魏受汉玺,或者真传国玺也。
不知魏晋之间,未有言其旁刻字本末者,何耶?
既有二玺,则传国玺已有其副。
太平真君以后,历东西魏周齐隋唐,而此玺未尝见于史。
后魏承平甚久,不知何从失之。
本朝绍圣四年岁在丁丑,距太平真君七年又六百五十一年矣,咸阳县民段义斸地得古玉二,五年正月永兴军以闻,诏尚书礼部、御史台学士院秘书省太常寺官讲求定验以闻。
翰林学士承旨蔡京等奏:按所献玉玺,其色绿如蓝,温润而泽,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其背螭纽五盘,纽间有小窍,用以贯组。
又得玉螭首,其玉白如膏,亦温润。
其背亦螭纽五盘,纽间亦有贯组小窍。
其面无文,与玺相合。
大小方圆无毫发差殊。
今考玺文,为秦玺可知。
其玉乃蓝田之色,其篆乃李斯小篆,其文则刻而非隐起,其字则饰以龙凤鸟鱼,乃虫鱼鸟迹之法,其制作尚象古而不华,于今所传古书莫可比拟,而工作篆书之文巧者亦莫能仿佛,非以后所能作明矣。
臣等被奉诏旨,得与讨论,黜诸家伪说,而断以正史,所有玉玺,委是汉以前传国之宝(原注:蔡京等黜诸家伪说,而断以正史,其说是矣。但其奏有云,曰「皇帝寿昌」者,晋玺也。曰「受命于天」者,后魏玺也。则「既寿永昌」者,秦可知。迁就欺罔,无所不至。按「受天之命,皇帝寿昌」,晋得此,如今得秦也,岂可谓之晋?至于「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乃秦而后魏得之耳。今乃析而二之,以「受命于天」为后魏之,以「既寿永昌」为秦,其为面谩也甚矣。邵武《后录》:绍圣元年咸阳县民段吉夏日雨后村中立门足陷,得玉一,方四寸,篆文如凤鸟之状,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按《记》云:秦始得卞氏玉,刻以为,元后取投之地,故一角缺。验之皆合,唯记云色黄,此青苍色耳。又云背亦刻「受天之命,皇帝寿昌」,则无之。有司奏上,廷议以为瑞,改元元符,命段吉以官。至靖康,金人取去。)
诏令礼部太常寺考案故事以闻。
四月丙戌礼部太常寺言:按《国朝会要》,元日五月朔冬至,并行大朝会仪,乞以礼祇受,群臣称贺。
从之。
宰臣章惇书写玉检,诏词臣撰乐章,付太常寺,应奉朝会之用。
丁酉,诏传国宝检以「天授传国受命之宝」为文。
五月戊申朔,行朝会礼。
己酉,大赦天下。
癸丑甲寅,恭谢景灵宫
戊午,宴于紫宸殿
丙寅,诏以绍圣五年六月朔元符元年(原注:出《泰陵宝录》。)
徽宗即位,以白玉作受命宝,为八宝之一,其方四寸有奇,以「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为文。
大观元年十一月,诏八宝初成,可于正月二十三日后用之。
尚书省言:受命宝非常用之器,唯封禅则用之。
则大观以后,本朝有绿白二玺矣(原注:出《会要》。谨按《御制八宝记》云:受命宝,其玉蓝田,其制秦也。不可以传示将来,贻训后世。方参稽宪度,自我作古,有以宝玉献者,色如截肪,气如吐虹,温润而泽,其声清越。有以古篆进者,龙蟠凤翥,鱼跃鸟飞,奇耦相生,纵横得所。有以善工进者,雕琢众形,如切如磋。分毫析缕,不见其迹。四者毕备,于是揭而玺之,乃以「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之文作受命宝,其方四寸有奇。蔡绦云:得秦玺而无检,螭又不缺,疑其一角缺者乃检也。自有玺后,考验甚详,上犹独取其文而黜其玺不用。旧说螭一角缺,未有言其检者,此又之凿也。但古今所见少有同者,不得不致疑耳。)
元符戊寅靖康丁未,盖三十年。
建炎戊申嘉定辛巳,又九十四年矣。
永和玺者,不知其何时作也,其文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与秦玺不同(原注:《北齐·辛术传》以其文为「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者,误也,已于秦玺辨之。)
后世以为传国玺易与秦玺相乱,今故以永和名之,谓其以永和至晋,而名始着也。
其制度精密,非当时僭伪所能办(原注:《晋阳秋》云:鸟篆隐起,巧丽惊绝,与传国玺不同。《隋志》云:螭兽纽上交五盘螭,鸟篆隐起。)
洛京失守,南北纷争,假托天命者,皆欲得此玺。
变诈百出,无所不至(原注:《·载记》,冉闵石祗,僭大号,遣其使人常祎慕容隽使记室封裕告之曰:「石祗去岁使张举请援,云玺在襄国,其言信否?」曰:「平寇之日,在邺者略无所遗,玺何从而向襄国?」《载记》又曰:冉闵既败,慕容隽欲神其事,诈言历运在己,妻得玺以献,号曰奉玺君。以永和八年皇帝位,大赦境内,改元曰元玺。又《玉玺谱》云:元帝渡江后,数世无玉玺。北人皆曰司马家儿是白版天子。或谓元帝大兴三年慕容廆尝送玉玺三纽,不知彼乃宇文氏所得之玺,非中国之玺也。)
晋永和虽得之,而所以得之者非正道也(原注:《载记》又言:冉闵被执,其子智尚幼,蒋干遣詹事刘猗奉表归顺。濮阳太守戴施应之,次于棘津,猗至施止,不听进,责其传国玺。猗归以告干,犹豫不决。施因遣参军何融率壮士百人入,登三台助戍,谲之曰:「今且出玺付我,凶寇在外,道路梗涩,亦未敢送。当遣单使驰告天子。天子闻玺已在吾道,当遣重兵相援。」干信之,乃出玺付融,融使赍玺驰还。或谓何融以赏得之,或谓戴施取之以计,乃使何融驰还。或谓冉智以玺付之,非蒋干也。大要是何融、戴施共谋取之,冉智年幼,听命于蒋干,不足深辨。《晋阳秋》云:雍州玺者,晋孝武太元十九年雍州刺史郤恢表慕容永称藩奉玺,方六寸,厚一寸七分,蟠螭为鼻,合高四寸六分,四面龟文,下有八字,其文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云是慕容所制,未详厥始,此则误也。八字载于永和八年《晋纪》,不可泯没。慕容永崛起小丑,草创简陋,寻为慕容垂所杀,安得更自制玺?先是慕容隽慕容廆之子,父子雄据一方,犹以不得玺为耻,诈封奉玺君,而况于乎?其言未详厥始,则不根甚矣。)
姑因史氏诸家之说,推本而铺叙之。
永嘉五年王弥洛阳,得六玺送刘曜刘聪,而此玺在其中(原注:洛阳陷时,与秦玺当皆送刘聪,而秦玺不复传授,疑乱兵失之。)
聪死,子粲嗣位,其大司空靳准作乱,自称大将军,执粲杀之。
为乔泰等所杀,推靳明为盟主,遣卜泰奉玺于
大悦,谓泰曰:「使朕获此神玺而成帝王者子也」。
石勒闻之怒,增兵攻明。
败于石勒,其子熙奔上邽
石虎上邽,遣主簿封送玺于勒
向所谓六玺者,止有其一,此外特太子金玺耳(原注:已上并杂出《晋书·载记》。按天子有六玺,曰天子之玺、天子行玺、天子信玺、皇帝之玺、皇帝行玺、皇帝信玺,所用不同。应劭《汉官仪》及诸史皆详言之,与传国玺并行于世。自永嘉以后,每言传国六玺,则是六玺不皆在,与传国玺合为六耳。《前凉录》载,张寔元年兰池赵婴上言,于青涧中得一玉玺,钳纽,光照水外,文曰「皇帝玺」。《后周书》曰:宇文氏因狩得玉玺三,纽有文曰「皇帝玺」,必永嘉以后之所失者也。至唐贞元二年,神策将温嘉顺犹得白玉印文曰「天子之宝」,亦可见矣。赵封送玺于勒,止有一玺,于此可见。)
石勒既死,石虎篡立。
死,其子世嗣位。
石遵、石监、冉闵相继篡立,闵为慕容恪所执,其子智守邺尚幼,因其臣蒋干以玺献于晋(原注:《燕书》曰:元玺六年,蒋干遣太子詹事刘猗赍传国玺诣晋求救,猗负玺行数里,天黄雾四塞,不得进,易取行玺始得去。此事虚诞,全不可信。)永和八年,玺至建业,百寮毕贺(原注:出晋《穆帝纪》。)
自晋传宋,宋元凶劭作乱而败,不见传国玺。
问劭,乃云:「在严道育处」。
就取得之。
孝武即位,拜蔡兴宗侍中,每言得失,无所顾惮。
帝新拜陵,尝使负玺陪乘。
宋末,谢朏侍中,领秘书监
齐高帝将受禅,当日在直,百寮陪位,侍中当解玺。
佯不知曰:「何公事」?
传诏云:「解玺授齐王」。
曰:「齐自应有侍中」。
乃引枕卧,传诏惧,乃使称疾,曰:「我无疾,何所道」?
遂朝服步出东掖门,乃登车,仍还宅。
是日遂以王俭侍中解玺,既而武帝请诛
高帝曰:「杀之则成其名,正应容之度外(原注:并出《宋书》。)」。
自齐传梁,至简文帝,为侯景所篡。
败,其玺不知所向。
北齐东南道行台辛术广陵得其八玺,献于文宣文宣以告太庙,而此玺居其一也(原注:《辛术传》云: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推原所自,以为永和中载僧施所得者,使督护何融送建业,历、齐、梁至侯景败,侍中赵思齐以玺授南兖州刺史郭元建以送于,而以进焉。其玺文与《晋纪》不同,疑传误也。若以为晋永和自是一玺,而辛术自是一玺,特传引用之误,亦是一说。但永和玺后来却有传授,而辛术玺所谓「受命于天,即寿永昌」者,齐陈之际,略无所传,知其误也。又文宣纪载所献八玺,而传只载传国玺,又不知其七者果何玺也。先是齐受东魏禅,固尝遣太尉彭城王元韶等奉皇帝玺绶,而魏宗室元晖业骂之,曰:「尔不及一老妪,背负玺与人,何不打碎之?」事见《魏景穆十二王传》。则知当时之玺不一而足,八玺之中,亦必有所谓六玺者,特宋齐所传,非西晋之旧也。)
北齐河清中着令定制,自六玺之外,止有传国一玺,白玉为之,文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者,乃是物也(原注:《隋志》载北齐玺,自传国玺、六玺之外,止有木印,则辛术元韶所进之玺,已不能全矣。)
北齐、西魏皆并于后周,始与神玺并行于世(原注:西魏大统三年槐里获神玺,大赦,不言其文也。独《隋志》言,神玺、传国玺皆宝而不用,神玺明受之天,传国玺明受之运,则神玺之文,亦有关乎天命者矣。)
开皇三年,诏以传国玺为受命玺(原注:出《隋文帝纪》。《朝士谈》云:开皇九年江南,得真传国玺,乃改前所得者名神玺。此又不考本末者也。秦玺失于晋永嘉,而稍见于后魏太平真君之时,永和玺复归于晋,而隋已得之于后周矣,陈安得有真传国玺哉?谓陈有梁敬帝近代受禅之玺,犹之可也。况西魏、北齐已先有神玺之名,非开皇所改明矣。)
隋之亡也,玺没于宇文化及
化及败,为窦建德所得。
唐武德四年,克平东夏建德右仆射裴矩奉八玺以献,而受命玺实在其中(原注:化及之事,虽出于《朝士谈》,而正史不全载,然新旧史于《建德传》皆云裴矩奉传国八玺来降,则炀帝失之于化及化及失之于建德,其事明矣。)
唐有受命玺,以封禅礼神,即其旧也(原注:《新唐志》载,神玺、受命玺之外,止有天子、皇帝六玺而已,是谓八玺。乃言有传国玺及八玺,岂通传国而为九耶?志言八玺甚备,而传国玺独无所言,是误以受命、传国为二玺矣。当云合传国为八可也。)
太宗贞观十六年,复刻受命玺,其文曰「皇天景命,有德者昌」。
而受命之名,复自别于传国玺矣。
武后长寿二年,尝改玺为宝。
中宗神龙元年,又改宝为玺(原注:此三事,皆出《通典》,而本纪不载。特于长寿二年九月乙未,书作七宝而已。)
玄宗天宝十载,改传国宝为承天大宝,而传国之名犹不废也(原注:肃宗乾元元年,上皇天帝御宣正殿,授皇帝传国、受命宝,则知虽改为承天大宝,而旧名不废也。)
五代乱离后,其玺不复存矣(原注:蔡绦《国史后补》云:国初创业艰难,诸宝多阶石为之。元丰中,始诏依古作六玺,有玉而未成也。《会要》云:唐末六玺亡失,国朝铸以金鍮。太宗雍熙三年,诏以天下合同之印为天下合同之宝,御前之印为御前之宝,书诏之印为书诏之宝,铸以金,是玉玺不传于本朝也。)
受命宝者,其初当出于传国二玺,其一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其二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皆有受命之文,而未以受命名之也。
隋文帝受周禅,遂有东、西二魏之宝,其名不一,而所谓传国玺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者,乃永和玺也,其传最远。
开皇三年,始表异而出之,名曰受命玺,而受命之名立矣。
隋传之唐,而太宗不以为受命玺也。
贞观十六年,乃自作受命玺,以白玉为螭首,其文曰「皇天景命,有德者昌」。
是隋、唐之际,各有是玺,而其文则异。
本朝继五代之后,二玺皆不复存。
至道三年十一月二十日真宗即位之初,中书门下言:皇帝受命宝,请以「皇帝恭膺天命之宝」为文,诏可,而不言其制度也(原注:《会要》误以膺字为应字,而《长编》不载,旁见于《宏词类编》者,乃作膺字。虽不足据,然累圣皆作「恭膺天命之宝」矣。)
大中祥符元年五月,有司详定封禅仪,请以玉牒、玉册并刻字填金,联以金涂银绳,缄以玉匮,置石䃭中。
封匮以金泥和粉乳香为之,印以受命宝,宝方一寸二分,文曰「恭膺天命之宝」,则是真宗朝尝两作之矣(原注:《会要》云:请依旧制,别造玉宝,文同受命宝,则是八字皆同,而《长编》止载「恭膺天命之宝」六字,盖节文也。是时又作「天下同文之宝」,铸以金,以封石䃭。《会要》虽云封匮封䃭之宝,而不言别作,则又略也。)
乾兴元年仁宗即位三月十六日礼仪院言:皇帝登位,所有受命之宝,并缘宝法物,请下文思院少府监
从之。
天圣元年九月二十二日,诏以宫城火,重制皇帝受命宝,则是仁宗初年亦两作之也。
嘉祐八年英宗即位六月十三日翰林学士范镇言:「伏闻大行皇帝受命宝,欲举而葬之,恐非所以称先帝恭俭之意。
其受命宝,乞陛下自宝用之,且示有所传付」。
检讨检寻典故,及命两制礼官详议。
翰林学士王圭等奏议曰:「受命宝者,犹昔传国玺也。
宜为天子传器,不当改作。
谓今宜从省约,以称先帝恭俭之实」。
其后别造受命宝,而所议弗用。
元丰八年哲宗即位门下侍郎章惇言:「奉诏篆皇帝受命宝,请以『皇帝恭膺天命之宝』为文」。
从之(原注:以上并出《会要》。)
即是以观,本朝皇帝即位,皆作受命宝,而以「皇帝恭膺天命之宝」为文矣。
但前乎真宗,则有太祖太宗之世,后乎真宗,则神宗居英、哲之间,而受命宝亦不作,岂作辍亦随时耶?
将史失之耶?
哲宗得秦玺,绍圣五年四月诏作传国玺检,以「天授传国受命之宝」为文,是哲宗有两受命宝,而秦玺其一也。
徽宗初年,亦作受命宝,因秦玺之旧,以「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为文,则徽宗之受命宝,不复用「恭膺天命」之旧矣。
既作受命宝,又作国宝,及天子、皇帝行信六宝。
大观元年,八宝皆成,十一月十一日,诏以来年正月二十三日后用之(原注:镇国、受命本是二宝,而《会要》乃载大观二年十一月二十二日,诏受命宝字之上添镇国二字,则当与国宝相乱矣。至三年八月二十五日,又诏八宝之名,一曰镇国神宝,二曰受命之宝,则是受命之宝未尝加国字也。《会要》何为并载耶?)
今皆不存矣(原注:朱丞相《秀水閒居录》云:靖康京城失守,八宝悉为金人劫取矣。但八宝既失,而国宝独存,其文所谓「范围天地,幽赞神明,保合太和,万寿无疆」者,则又朱丞相误也。国宝文九字,曰「承天福,延万亿,永无极」,而「范围天地」以下十六字者,谓之定命宝,乃朱丞相维扬所见者也。合定命宝言之,谓之九宝。靖康八宝皆失,而定命宝独在。蔡绦《国史后补》载九宝甚详,与《御制八宝记》及《会要》诸书皆相表里,当以说为正。)
予讨论玉玺本末,有所谓《云麓漫抄》者,乃(原注:彦卫。)景安之所作,予未之见,疑犹有遗论也。
讨论粗定,乃于亲戚间见之,顾其说微有差误,不足取信。
且如秦玺之为玉,或云和氏,或云蓝田,要当指一物为证。
今云秦得和氏所献玉,命李斯篆书,诏工人孙寿蓝田玉作,何也?
献帝初虽失玺,后复孙坚得之,再入袁术,而徐璆以上于许。
今云献帝出奔则失之,何也?
曹操虽不受汉禅,而子丕实受之,刻玉玺之侧,曰「魏所受汉传国玺」,虽真伪未可知,未尝指言所刻也。
今云不应丞相时,先取其玺,何也?
晋元帝渡江,数世无玉玺,北人始有白版天子之讥,其后永和得玺,君臣相庆。
今云三国鼎立时,有假版天子之语,何也?
秦以前为方寸玺,至始皇侈而大之,乃作受命玺。
今云方围四寸,其为伪无疑,何也?
如此等类,不可胜举,姑举其概以自志焉。
挽族侄通卿(正泰) 其二 清 · 权万
七言律诗  出处:江左先生文集卷之二
十年吟病下书帷,独有聪明老不衰。
千古事如龟以烛,一生心似玉无瑕
衰宗又见斯人死,暮境重怀乙未悲。
欧九久为原父惜,有疑从此问阿谁(孝祥兄丧在乙未
请尊显博学之士疏 宋 · 韩驹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九、《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一五、《宋代蜀文辑存》卷三七
臣向之所论者,专为学者而已。
然士之不学,非学者之患,而国家之所宜虑也,陛下无以臣为过。
士之不学,不过稠人中闭口结舌、面赤汗下,使天下以为口实而已也。
今之进士,类皆他日之公卿百执事也,彼方应举时,既无事于学,而其入仕之后,虽向之所读数书者又将捐去,则峨冠曳带所有者,特枵然之腹而已。
陛下置公卿百执事也,大则欲其谋王体、断国论,小则欲其辩权事而决疑狱,上以备左右之应对,下以与宾客言。
今以枵然之腹,立乎本朝之上,则陛下何望焉?
其不学之患,今日未见也,他日见之矣。
往者学士刘敞奉使北虏,虏人道使者由他径,以誇示其郡国之大。
素明于地理,因责问之,虏人畏服。
是时顺州山中有异兽,虏不能名,以问为言此駮也,虏益畏之。
父老为臣言,神宗皇帝时御殿放榜,进士暨陶者,有司读暨为洎,而不应。
侍郎苏颂曰:「吴有暨艳,既读为结,此得非其后乎」?
问之果然。
神宗皇帝喜谓曰:「果吴人也」。
庆历元丰之际,士皆深于学矣,然微此二臣,则堂堂大宋几何而不为外国之所鄙笑、多士之所讪薄乎?
奈何今日不劝之,使博学以储他日之用?
陛下欲有所问,则皆恍然相视,醉心拱手而不能知,然后仓猝四顾,而求多闻之士,不可得矣。
且夫效一官,总一职,非学亦不能也。
真宗皇帝尝因放榜,谓群臣曰:「天下至广,藉群学共治之,今又得千馀分理州县矣」。
以此而言,则是州县之吏亦欲其知学也。
子皮用一不学之人尹何以为邑,而子产譬之于伤锦,如吏部岁补数百尹何于天下,则数年之后殆无完锦矣。
自州县而上,其所职愈大,则所学当益富。
今士通于道德性命之理,诚前世所不及,然一为吏,则素所蓄积不过以善其身而已,是何预于天下之事,而骤布于郡国之间?
此臣之所以私忧也。
陛下幸以此教学者,又宜诏大臣岁择博学者以名闻而尊显之,如真宗崔偓佺肥乡主簿,而特置龙图阁直学士以处杜镐,则海内皆承风以不学为耻矣。
昔人有种漆者,乡人皆笑之,十年而漆可以为器,向之笑者悉取资焉。
士之学不学,于今诚未有损益。
臣之言若迂阔,然不十年,陛下必收其用矣。
惟陛下留神省察!
五言和刘原甫阳春宜白雪 北宋 · 沈遘
阳春宜白雪,良时宜少年。
试攀琼树枝,芳意已觉妍。
梅花初厌多,杨花乍疑早。
园林光气生,众物竞鲜好。
一春都几日,行乐遽勿迟。
何辞踏泥出,犹当秉烛归。
少年自应然,老大宁复尔。
岂不感物华,尚能强醇醴。
密翁 清 · 权万
五言排律 押虞韵 出处:江左先生文集卷之二
光岳犹亭毒,师门又宿儒。
鸣阴雏鹤和,闻礼子鱼趍。
切实初年诲,丁宁密字符。
寔能遵旨诀,于此下工夫。
遂刬森然锷,还崇隐若郛。
持心宽栗并,酬变智愚俱。
德器完无缺,通才遍不拘。
中年随太宰,西笑入京都。
达识倾邹鲁,诸公仅邾。
众言名父子,端合圣朝需。
甲戌丁焚木,先生在跋胡。
饕风关塞外,铄热瘴江隅。
可但神明劳,真多手足扶。
罹忧犹此事,得力每穷途。
雷雨龙初返,云霄凤忽徂。
心惊更世变,望绝白先诬。
抱籍依牙轴,关门向锦湖。
身惟超洛朔,乐是诵唐虞。
至理微中在,群言博后劬。
举将真眼目,识破大头颅。
千古明如昨,中州近欲呼。
灵通殷总聚,宏肆陆书厨。
发处文章钜,涵时道义腴。
取材兼汉宋,归极必程朱。
分定贫何病,时违韫不沽。
春窝容邵子,布被卧黔娄。
众蚁趍膻俎,三金集化垆。
诚心方教迪,欢意各贤愚。
学者风俱动,儒林气欲苏。
如何乘大化,奄忽弃寰区。
海内收真气,山南失大巫。
如行风雨夕,遽失夜光珠。
谁复当时望,其如末俗渝。
通衢还樲棘,白日乱䲡狐。
世道真无畔,私情为一吁。
昔公初远迈,世父与相须。
风义元深浅,形骸定有无。
死生勤属托,叙述极称揄。
说得当人事,辞无一字谀。
仁心追旧契,馀诲及孱躯。
原父相规语,云龛引勖图。
无由当意寄,自顾愧潢洿。
往夏攀床笫,温言强疾痡。
何曾形畦畛,别是勉桑榆。
为供三毛馈,都输一缶孚。
益知君子意,自与众人殊。
宿病方投药,昏脾复沃酥。
别时提沈句,穷运近悲晡。
此意终何忘,幽怀转益孤。
哀词当汉,痛哭奠徐刍。
安世房中歌 汉 · 无名氏
《汉书》曰:汉房中祠乐。高祖唐山夫人所作也。周有房中乐。至秦改名寿人。凡乐。乐其所生。礼不忘本。高祖乐楚声。故房中乐楚声也。孝惠二年。使乐府令夏侯宽备其箫管。更名安世乐。安世房中歌十七章。其《诗》曰:
大孝备矣。
休德昭清
高张四县。
乐充宫庭。
芬树羽林
云景杳冥。
金支秀华
庶旄翠旌。
七始华始。
肃倡和声。
神来晏娭。
庶几是听(○《汉书》礼乐志。《乐府诗集》八。《文选》补遗三十四。广《文选》十一。《诗纪》二。○逯案。通行本《汉书》此章与下章连为一篇。《文选》补遗及《诗纪》割七始等四句属下。别为一章。今依汲古阁本《汉书》及《乐府诗集》、广《文选》分厘之。)
粥粥音送。
细齐人情。
忽乘青玄
熙事备成。
清思眑眑
经纬冥冥(同上)
我定历数。
人告其心。
敕身齐戒。
施教申申
乃立祖庙。
敬明尊亲。
大矣孝熙
四极爰轃(○同上○《汉书》此与下篇连为一首。今从《乐府诗集》。)
王侯秉德。
其邻翼翼
显明昭式
清明鬯矣。
皇帝孝德。
竟全大功。
抚安四极(○同上○王先谦《汉书》补注引吴仁杰曰:安世房中歌十七章。刊误区分之。一章多或十句八句。少或六句四句。未有奇数者。独王侯秉德一章七句。仁杰案。既醉诗及下文安其所章。皆用叠句。此章当云。王侯秉德。其邻翼翼。其邻翼翼。显明昭式。书本脱误。今改定作八句。)
海内有奸。
纷乱东北。
诏抚成饰。
武臣承德
行乐交逆。
箫丂群慝。
肃为济哉。
盖定燕国(○同上○《汉书》与下两篇连为一首。)
大海荡荡水所归。
高贤愉愉民所怀。
大山崔。
百卉殖。
民何贵。
贵有德(○同上○逯案。刘敞所见本《汉书》荡愉二字皆不叠。)
安其所。
乐终产。
乐终产。
继绪
飞龙秋。
游上天。
高贤愉。
乐民人(同上)
丰草葽。
女罗施。
善何如。
谁能回。
大莫大。
成教德。
长莫长。
被无极(同上)
震震
电耀耀。
明德乡
治本约。
治本约。
泽弘大。
加被宠。
咸相保。
德施大。
曼寿(同上)
都荔遂芳。
窅寙桂华。
孝奏天仪
若日月光。
乘玄四龙。
回驰北行。
羽旄殷盛
芬哉芒芒。
孝道随世。
我署文章(桂华○同上○逯案。《汉书》桂华二字冠下文之首。《乐府诗集》同之。惟又于文章字下刻□□两空格。《文选》补遗删桂华二字。)
冯冯翼翼
承天之则。
吾易久远
烛明四极(○同上○逮案。《诗纪》依《文选》补遗、广《文选》以此四句与下文德福两韵共为一首。然检各本《汉书》。此四句悉独立成篇。当是原歌如此。今据以改正。)
慈惠所爱。
美若休德。
杳杳冥审。
克绰永福(美芳○同上○刘奉世曰:桂华、美芳。皆二诗章名。本侧注前篇之末。传写之误。遂以冠后。又词无美芳。亦当作美若矣。逯案。《汉书》此与下文连为一篇。而《乐府诗集》则连下文起首二句共为一篇。)
硙硙即即
象山则。
呜呼孝哉。
案抚戎国。
蛮夷竭欢。
象来致福。
兼临是爱。
终无兵革(同上)
嘉荐芳矣。
告灵飨矣。
告灵既飨。
德音孔臧
惟德之臧。
建侯之常。
承保天休。
令问不忘(同上)
皇皇鸿明
荡侯休德。
嘉承天和。
伊乐厥福。
在乐不荒。
惟民之则。
浚则师德。
下民咸殖。
令问在旧。
孔容翼翼(《诗纪》云。《汉书》自浚则以下别为一章。今从乐府。○同上○逯案。铁琴铜剑楼北宋本及汲古阁本各《汉书》。浚则等四句与上文皆连为一章。《诗纪》云云。不知究据何本。又《文选》补遗及广《文选》则以浚则等四句独立成篇。此盖从《汉书》刊误说。而足成十七章之数也。)
孔容之常。
承帝之明。
下民之乐。
子孙保光。
承顺温良。
受帝之光。
嘉荐令芳。
寿考不忘(同上)
承帝明德。
象山则。
云施称民。
永受厥福。
承容之常。
承帝之明。
下民安乐。
万寿无疆(○《汉书》礼乐志。《乐府诗集》八。《文选》补遗三十四。广《文选》十一。《诗纪》二。)
按:此歌《文选》补遗及广《文选》、《诗纪》均署唐山夫人。逯案。《汉书》仅谓唐山夫人作乐。乐与辞非一事。此质之汉志可知。似不得即署唐山夫人。今依《乐府诗集》编入阙名卷中。又此歌于乐分十七章。于辞实为十七首。郊祀歌仿此。
上中书奏记 北宋 · 沈遘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二五、《西溪文集》卷七
某守郡无状,无以称朝廷惠养百姓之意,夙夜自讼,不知所为。
维朝廷宽大,未加之罪,幸甚幸甚!
所守东南大郡,学者甚众。
州虽有学而无官,学者不知所师。
某辄有奏,乞除试秘书省校书郎孙侔一职事官,管勾州学
之为人,相府所知,不待某言。
然朝廷尝已命扬州学官固辞。
恐朝廷疑前意,而奏难言其私,故敢陈之于左右。
向以固辞扬州学官者,是时兄观在朝,其禄尚足以周其族,故得以自守而不愿仕,朝廷亦高之而不夺其守。
自居于湖,安其贱穷,未尝妄与人交,况其有取于人也?
今乃不幸而失其兄,方自经营,以迎其丧于蜀。
自此,其家事、衣食、嫁娶一出于
既无禄,又不能为生,则其家饥寒之忧,近在朝夕。
虽欲不仕,不可得矣。
恭惟某官阁下方为朝廷致天下士而官之,如向者颜复等召至一试,尚得一邑;
者,固非复等所能望。
刘敞尝奏言:「侔是王安石、吕公著之流」。
信知言也。
然则岂止一州郡学官而已?
如朝廷自以有处者,则非某所知。
不然,则朝廷亦不惜一职事官于,以慰此州学者之心。
方穷困,当朝廷忧天下,不欲一物失其所之时,某故敢尽言之思,维左右留意。
幸甚幸甚!
三萧行贺萧丞定夫子登科 宋 · 傅西斋
吾乡前辈多风谊,教子读书全盛事。
刘斯立庆历间(自注:斯立名立之,姚晔榜。),二子同升俱上第(自注:原父贡父贾黯榜。)
后来嘉祐孔长源(自注:长源名延之杨寘榜。),三子联登相后先(自注:经父王俊民榜;常父许将榜;毅父彭汝砺榜。)
元丰四谢更同榜(自注:谢懋,特奏前名;子举廉,侄歧、世充皆同年。),一家科第光烨然。
直到淳熙徐思叔,亦与二子连芳躅。
又报年来萧定夫,绍定两科庭下玉。
二百年间能几家,刘家孔家无以加。
才名学行总名世,不但官爵称高华。
谢家独有民师著,徐家大无鸣诗句。
人道萧室父子三,前辈流风无让处。
萧公要是真醇儒,家无他物惟有书。
自家读了教儿读,夜半书声喧里闾。
造物负公还不贫,嘉定庚辰汉庭右。
此时二子已崭然,公曰吾心汝其懋。
果然相继取高科,二哥饶著与三哥。
乃翁笑向月中问,吾家桂树何其多。
月娥报道萧家,生满月中香满世。
移过东山能几年,今日方教翁满意。
祝公此意令深长,香名当使百世芳。
前贤事业远且大,三刘三孔尤辉光。
世科膴仕公家有,实声莫落谢徐后。
要知渝上一萧家,突过四家名宇宙。
我曾与公同荐名,服公文行识公真。
更与贤郎共文社,情谊凛凛如霜筠。
翻笑传家三父子,草亭老人空厉志。
曾不得名于荐书,仅有大儿前擢第。
小儿四度试春官,尚期他日修征鞍。
如今饥卧空山里,慨想前事悲汍澜。
喜闻令子归锦里,夜不能眠推枕起。
瓣香寓作三萧行,寄贺萧公当双鲤(《宋诗纪事补遗》卷九一引《截江网》)
权昌言(谟) 其一 清 · 姜再恒
七言律诗 押删韵 出处:立斋先生遗稿卷之六
白首苦吟人世间,欲言往事泪先潸。
前年原父归黄土,今日阿连又碧山。
磊瑰平生谁复识,琬琰此夕不重还。
斜阳衰草兔鼯径,冷雨断烟绕水湾(颔联以下。用苏长公刘原父语。以况此翁从昆弟。)
申伯献南归 清 · 姜再恒
 出处:立斋先生遗稿卷之二
伯献斋子也。戊午春。余留泮中。伯献亦自南中来。相随数月。其冬伯献辞余南归。感旧之情。离索之怀。不能自抑。赋赠此篇。
昔从君先子,访道洛水滨。
洛水流不极,道体浩无津。
一理才从太极说,目下万象徒纷缤。
归来充然若有得,方丈筋斗真妄想。
书疏复凭关河使,讲论不翅应如响。
我论形气说不出,公言道法指诸掌。
生平依仰多所赖,伫期白首靡参差。
世间存殁今几年,身上尤悔无人疵。
老成谁忆刘原父,典刑犹对虎贲士。
今来式谷忽相访,天涯邂逅成悲喜。
况君诗学出等伦,简淡实踵前人武。
相与拜坐论今昔,珠玉英英满眼睹。
孟冬积雪洛城高,可怜别意生南浦
风尘潦倒君莫叹,满架手泽尚无𧏮。
满架手泽尚无𧏮,毋自菲薄苦相让。
蝗不为灾谢御笔奖谕表 宋末元初 · 俞德邻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七七、《佩韦斋文集》卷一三
天收飞孽,喜登千里之金穰;
帝念承流,特畀九重之奎画
于昭眷奖,有腼训辞。
窃惟皇家开平治之期,侯国阐休祥之證,由今揆昔,宅牧惟良。
刘敞之守郓城,蝗值雨而辄散;
赵抃之守青社,蝗遇风而退飞。
有若微臣,冒兹近甸。
惟一意奉宣于圣化,愧半期蔑奏于民庸。
如坻如京,嘉谷拟登于场圃;
食苗食节,遗蝻间见于田畴。
方虞种类之蕃滋,乃抱黍禾而焦殪。
妖不胜德,知吾皇一念之潜通;
灾反为祥,俾阖郡群生之咸遂。
僭函秉穗,上彻凝旒;
遽沐温纶,曲加褒衮。
拜手稽首,念三生结圣主之知;
以口语心,顾一稔岂愚臣之力。
肆令吴会,丕睹尧言。
兹盖恭遇陛下加惠黔黎,如护赤子。
谷熟而人民育,迄销遗螣之菑;
三阶平而风雨时,允协维鱼之梦。
乃赐书于方国,特加贲于微踪。
臣敢不勉竭孤忠,对扬休命。
不书螽蜚,已占鲁史之有年;
斯飨羔羊,愿诵豳诗而称寿。
欧阳修治平元年十二月十四日 北宋 · 裴煜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五、《欧阳文忠公集》卷一三四、《六一题跋》卷一
煜顷尝谓周、秦、东汉,往往有铭传于世间,独西汉无有。
王原叔华州片瓦,有「元光」字,急使人购得之,乃好事者所为,非汉字也。
侍坐语及,公亦谓家集所阙西汉字耳。
煜守丹扬日,苏氏者出古物,有铜雁足镫,制作精巧,因辨其刻,则黄龙元年所造,其言荣宫二史,间未始概见,遂摹之,欲寄左右,以为《集古录》之一事。
会悲苦不果。
昨偶开箧见之,谨以上献。
亦闻原甫于秦中得西汉数器,不知文字与此类不?
煜再拜。
舆地纪胜序宝庆三年九月1227年 南宋 · 李𡌴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八、《舆地纪胜》卷首、《全蜀艺文志》卷三一、《蜀藻幽胜录》卷二、《皕宋楼藏书志》卷二九、《南宋文录录》卷一六 创作地点:四川省遂宁市
东阳王象之仪父著《舆地纪胜》一书甚钜,书成,丐余为序,且曰:「吾书收拾天下郡县山川之精华,使人于一寓目之顷,而山川俱若效奇于左右,以助其笔端,取之不禁,用之不竭」。
余告之曰:昔昌黎韩公南迁过韶州,先从张使君借图经,其诗曰:「曲江山水闻来久,恐不知名访倍难。
愿借图经将入界,一逢佳处便开看」。
然则,天下郡县山川之精华,是真名人志士汲汲所欲知也。
然所在图经类多疏略舛讹,失之鄙野多矣,必得学者参伍考正而勒为成书,然后可据也。
本朝真宗时翰林学士李宗谔等承诏撰诸道图经,凡一千五百六十六卷,今其书存者止十之三四,甚可惜也。
然四方一郡一邑,随所至亦各有好学之士收捃,记识甚备,其目一一见于册府纂录。
最可称者,如唐丽正殿直学士韦述《东西两京新记》,及本朝龙图阁直学士宋公敏求长安》、《河南》二志,尤为该赡精密。
仪父所著,余虽未睹其全,第得首卷所纪行在所以下观之,则知其论次积日而成,致力非浅浅者,盖其书比李氏图经则加详,比韦宋所著记志庶几班焉。
使人一读,便如身到其地,其土俗、人才、城郭、民人与夫风景之美丽、名物之繁缛、历代方言之诡异、故老传记之放纷,不出户庭,皆坐而得之。
呜呼!
仪父之用心,可谓廑矣。
然余又尝语仪父曰:古人读书,往往止用资以为诗。
仪父著书,又秖资他人为诗,不亦如罗隐所谓「徒自苦而为他人作甘」乎?
仪父笑而不答。
余以是知仪父前所与余言者,特寓言耳,其意岂止此哉!
昌黎大儒也,固尝云土地之书未尝一得其门户,且谓古之人未有不通此,而为大贤君子,方欲退而往学焉。
意其学也,必也穷探力究,洞贯本源,非若近世肤末昧陋为口耳之习,姑以眩人夸俗而已。
是则昌黎道术文章之盛,所以名当代而传后世者,非以此乎?
盖闻之,凡为士者学必贵于博,非博则无以至于约,然其大归必贵于有用,则始为不徒学也。
萧何沛公入关,先收秦府图书,故因以知天下阨塞、户口多少之处,汉之得天下,此亦其大助。
东方朔、刘向皆以多识博极,获备天子访问,为国家辩疑祛惑,岂曰小补,其事今见《山海经》首。
本朝刘侍读原父奉使契丹,能知古北口、松亭、柳河道里之迂直,以诘虏人,虏相与惊顾羞恧,卒吐实以告,士君子多识博极至此,岂不足以外折四夷之奸心,表中国之有人哉!
是则地理之书,至此始为有用之学。
至若许敬宗之对唐高宗,第能明帝邱得名所自,遂过眩其长以矜忲于人,此则为士者之所笑而不道者也。
然则,余之所望于仪父者,固以、向及刘侍读之事,岂但以资他人为诗而已乎,前言姑戏耳。
宝庆丁亥季秋三日眉山李𡌴序。
吕密学溱 南宋 · 洪迈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二○、《新安文献志》卷九四上
吕密学溱字济叔扬州人
景祐五年进士第一,授将作监丞通判亳州
康定中,献其所业,召试学士院
赋及诗三入上等,除著作郎,直集贤院同修起居注
坐预进奏院宴饮,出知蕲、楚、舒三州。
修起居注
侬智高岭南,诏奏邸毋得辄报。
言:「一方有警,使诸道闻之,共得为备,今欲人不知,此何意也」?
知制诰,又出知杭州,入为翰林学士
疏论宰相陈执中奸邪,仁宗还其疏,曰:「以口舌论人,是阴中大臣也,愿出以示执中,使得自辨」。
未几执中去,亦以侍读学士徐州,赐宴资善堂,遣使谕曰:「此特为卿设,宜尽醉也」。
诏自今由经筵出者视为例。
蔡襄、韩绛皆相继出守,而欧阳修、贾黯亦求郡。
知制诰刘敞疏论邪正进退之分:「正臣常难进而易退,邪臣反是。
吕溱、蔡襄、欧阳修、贾黯、韩绛皆有真质,无流心,议论不阿,有益当世,诚不宜许其外补,使四方有以窥朝廷启奸幸之心」。
殿中侍御史赵抃亦上言:「近日正人贤士纷纷引去,忧国之士为之寒心」。
上悟,颇留脩等,徙成德军。
时方开六塔河宰相主其议。
会地震,请罢之,以答天戒。
判流内铨,知和州,坐言者分司南京,知池州江宁府,复集贤院学士,加龙图阁直学士知开封府
时为京尹者比不称秩,精识过人,辨讼立断,豪恶敛迹。
尝以职事对,神宗察其有疾色,勉以近医药。
已而果病,改枢密直学士提举醴泉观,遂卒,年五十五。
礼部侍郎
帝悼念之,召中书曰:「溱立朝最孤,知事君之节,绝迹权贵,故中废十馀年,人无言者。
方擢领要剧而奄忽沦亡,家贫子幼,遭此大祸,必至狼狈,宜优给赙礼,官庀其葬,以厉臣节」。
敕其妇兄护丧归。
开敏善议论,一时名辈皆推许之。
黑漆弩 其一 曾少岷题扇 明 · 杨慎
 押词韵第四部
梁尘飞绕停教住。
有哲匠坐上原父(指眠翁,清谈杂善谑。)
早梅时、新月弯弓,喜见遥天收雨。

尉迟杯、满酌休辞,半臂急催忙去(时南沙寓江,外翁洞林馆,有内令促归,诸公皆散。)
写蒲葵,一字千金,付阿买、珍藏好处。
张司勋墓志铭熙宁十年九月 北宋 · 沈辽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二九、《云巢编》卷九、光绪《续修浦城县志》卷三二
公讳某,字隐直
汉留侯七世孙纮居番阳,至五代祖晟,乃自番阳浦城,遂世仕于闽。
皇考尚书公始以孤童从杨文公游京师,以进士中甲科,历官刑部郎中直史馆,致仕乃宅
其卒,赠开府仪同三司
吏部尚书彭城刘敞铭于墓。
隐直,其长子也。
明隽好学,有器识。
未冠时,已卓然为成人。
刘原甫、杨审言兄弟为友,前辈长者多贤之。
宝元中,西方用兵,以布衣上疏论朝政,进《启政》十篇,乞召对,已报罢,又陈《边要》数万言,不能用,即移书二府,以古今兵事成败订其是非,于时虽不合,公卿翕然以为材。
数举进士,既不中,且壮矣。
尚书公为陕西转运使范文正公永兴,始劝公仕,于是补太庙斋郎,即任以为洛阳主簿
盖始仕也,其所操决已如老吏,数决滞讼,洛阳人善之。
三年,鱼周询御史中丞,荐以为主簿
仁宗方开言路,台谏官尽人物之选,其言执政得失无不听,当时执政者不敢作威福,陈赐叔、唐子方诸公以此显名一时。
隐直在台中乃主簿,诸公皆推以为友。
皇祐二年,拜明堂。
既斋前殿矣,人藉藉传有泛恩,过以问何郯
曰:「闻之」。
公曰:「或传外戚欲得节度使,中贵求为观察使者,于法不可迁,将以亦闻之乎?
是迁也,上既许之而谕于执政矣。
此非不蠹也,何为默然」?
大惧,即与其僚请奏事。
仁宗愧且怒,责所授言。
疑以问公。
公曰:「某闻之以告,得罪宁有憾耶」?
明日,礼成,有泛恩,二人者遂不迁。
然上怒未已,推穷且急。
亦终不言。
唐子方之论温成也,夜召公以决之。
公曰:「足下当言责,尚何疑?
为此足以塞责」。
子方繇是被逐。
其所建明皆此类也,执政闻而憎之。
秩满,上改大理评事
范文正公青社,荐公文行,乞召试学士院,因请以为从事,但除青州判官而已。
比至,而文正公病且革,以府事一诿之。
文正公陈州至彭门而薨。
公驰哭于彭门,相其后事而还。
代归京师尚书将请老,遂求东南官。
三司请以为怀宁
怀宁剧邑也。
治之数月,廷遂无讼。
而罗原茶场户岁输百万,前日之敝:上之入三倍,其次五倍。
既不足,捽它草木皆为,以是致大贾,贾不售,为令者不得去。
及公至,始约束必得善茶,其上者倍之,其次不过一再倍。
吏告以法,且留公矣。
公曰:「使民不加敛,贾得善茶,何为不售」?
民欢呼相告,及期毕具。
是岁大贾至,乃先诸场算,以其得善货也,上下以为便。
侨户出丁钱,其去来不常,十年间吏不时省籍而无除,遂万数。
其去者责于里胥,故任役者率破产,为大害。
公一日按籍,除其亡者六千,益新丁三之一。
因以闻上,遂为诸县法。
吏言:「令之圭田五百斛,请赋之」。
公疑其不明也,使访之,得田三百亩,输有司赋其田而已。
自昔守令莫不然,然毕取之,号草头供输
于是通判李基闻而诣公曰:「君不可以独清,盍为我谕之」?
其除者亦半。
因谓李曰:「勿广语人,使人反侧,无益也」。
二年,孙长卿江淮发运使,因以亲嫌罢。
于是尚书公老矣,乃还吴,遂不复造朝。
台檄趣召,数移疾不行。
尚书公捐馆,时公年及知命,执丧尽礼,杖而后起,人以为难。
终丧始还台,迁殿中丞
丞相当国,方荐公。
公曰:「亲老矣,不可以久留」。
遂得通判湖州以归。
二年,繁昌公卒,哀毁如尚书公之丧然。
隐直家故贫,朝夕鬻粥或不足,未始以告人。
治平三年入朝,于是閒居十年矣。
今上即位,迁尚书虞部员外郎
王丞相圭提举百司,先诸公荐,始编定百司敕。
是时,自陈丞相诸公荐者十二人。
诏赐对便殿,劳问甚渥。
于是子方新领三司,请以为判官,即权领户部判官事
户部主诸道上供金帛,自庆历时,迫诸道上供,入倍常岁。
诸盗始为敝,吏不能较,一岁所负二十五六万。
前日,内帑无所考质,于是有诏使公覆较,以庆历五年为准。
因建言:转运使经制为职,盍以为殿最?
中间不满岁而去者,以数告其代,几可以劝沮。
朝廷遂颁以为法。
而计三年之入最一百三十万,又督发川峡所负,入便钱五十万,大计赖焉。
久之,始正权户部判官
序其秩,视提点刑狱
三司凡七年,乃以司勋员外郎出知越州,兼浙东兵马钤辖
部使者率新进少年,以新法督责其下,戾甚。
吏驰走不给事,已蹈罪咎。
会稽为大府,公以乐易处其吏民,吏不欺而赖以安,法度皆举。
踰年,徙苏州
未行,又改明州
明州尚书公之故治也,遗爱馀美尚在耳目。
人皆喜公之来,公亦乐其州为易治。
于是询求民隐,数日之间,政令一新。
时方病盐法,法已过矣,吏缘为奸,自昌国县置发引铺,而公私之货混淆不可辨,其利于公者削矣。
,则除引铺,使民市于官。
市于官者,不为定格,益严其禁,期不敢犯。
未几,入缗钱八十万。
既足其目,而又益三百万。
未阅月,移成都路提点刑狱
自在三司固已亲其秩矣,三易镇乃始远徙,人皆为之恨,且劝公辞之。
公曰:「吾辞之,重得罪执政
虽然,吾颠革族多,岂其愿也。
吾不敢辞,陈力而已」。
于是求对。
及见,上乃悯劳久之,曰:「行且迁矣」。
遂行。
四明之徙,历八月乃至部所。
,务大体,不以暴刻为功。
自熙宁已前,第五等户不徭。
及新法起,乃出免役钱。
公以为朝廷立法,本以宽民,今乃赋困穷之民,非上意。
因奏免者十二万户,蜀民大悦。
茂州蛮叛,数日覆军杀将,进围汶山郡,坤维骚然。
公与转运使俞充行分将兵,方无事时,兵常不足,及是,官军多死,夷兵且深入。
公移帅府,请与之约和,以缓其来,且待王师之也。
帅府用其画,犹连公手札上闻。
已而王师,夷兵不侵轶者,公之力也。
先时,使者多循故事,不阅兵仗。
公至成都,将阅之,咸以为不可,且生民心。
公曰:「吾职事也」。
遂发视之,器甲多敝败不可用,使修完,益移檄支部举新之。
至是军兴,乃获用。
朝廷方并州县,以大农之财。
永康之废未久,请复以为永康县
川峡道阨塞,多瘴疠。
它时使者行部,多不以春夏出。
茂州之役,自三月七月,往来无朝夕之休。
比官军粗备,乃还。
永康,感疾矣。
舆归成都,病小閒。
枢密冯公当世候之。
公嘱当世以后事,神色不动,处生死之际,若往来也。
熙宁九年八月十日,以其官终于官舍,享年六十二。
呜呼!
隐直天性浑厚,喜怒不形声色。
虽子弟有过,未始言,子弟皆化其德。
仕官四十年,历典三镇,至于奉使,未尝一挂于法,亦未尝废一吏,所至皆称最。
与人交,温温若不足,及临事,不茍变。
三司时,左右新进假途以致要津者如奕棋,而公坦然不以为意也。
有文集十卷,其上论朝政疏启及论西方用兵书,号《庆历先书》、《后书》,又十卷,藏于家。
曾祖讳霭,仕于闽。
祖讳,皇赠户部侍郎
考讳沔,尚书公也。
夫人彭城刘氏,封彭城县君,为人明爽,善治家。
公于家事一切不问者,夫人是赖。
先二年卒。
男子八人:元方,进士及第平舆中书吏房习学公事
元振、元宪、元舒,举进士
馀尚幼。
女七人:太常寺奉礼郎沈某著作郎郭茂恂,试将作监主簿苏亨节,太庙斋郎道原,其婿也。
馀尚幼。
公卒之明年,丧始自蜀归。
诸孤将以九月日葬公穹山先公尚书之兆,使来乞铭。
余平昔从公之游,固已钦慕矣。
及代于会稽,亲见其民爱隐直如父母,迫大道为䌽城以障其行至数十里,涕慕不使去者移日,此尤可尚者。
呜呼,隐直其有德君子欤!
乃为之铭曰:
呜呼隐直
学博矣,而志不遂。
其德完矣,而位不充。
或恨其弗逢,维其命之穷。
其达也,不过为王为公,建一切之功。
若其德,则考古人而不愧,将来世而无终,为能执其中。
使九原可作,非夫人之与其谁从?
宋太子中舍张传师墓志铭熙宁十年十一月 北宋 · 沈辽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二八、《云巢编》卷一○
君讳诲,字传师姓张氏
皇考尚书公自浦城徙居,今为吴人
尚书公在仁宗时,治职任事位显矣。
君年始数岁,已能治其家,号孝友谨厚
不预人事,以其馀力读书,夜不半不寐,宗族朋友称贤焉。
初补太庙斋郎,数拔进士荐,不中第。
当仕矣,乃以亲命来调杭州新城主簿,迁延不行者复十馀年。
尚书公归老于吴,乃补州从事
盖不去膝下,而幕府事不废,公私纤悉必应。
尚书公捐馆,哀毁骨立,人以为难。
终丧,试判入高等,授宁海军观察推官,奉繁昌太夫人之官。
时伯兄隐直、仲兄枢言以才德著名,数往来钱塘,兄弟雍睦,人不能目其优劣。
踰年,太夫人卒。
兄弟号护其丧以归,泣血三年,情过于礼。
治平三年服除,调成德军节度推官
丞相建安公出使朔方,深器其材,特表荐之。
定武孙次公卒,君其婿也。
次公家扬,其子少,不能归,乃以次公治命请于上,乞君官扬州以经纪其后,遂除扬州税。
未上,改江都
于是,朝廷方遣使行天下,以新法从事
使者欲省广陵江都为一县,召君议。
议皆合,即荐君,乞改秩治江都县事。
二邑在淮海号烦剧,君择吏史,按图籍,因改邑一切举新之,而人不知挠。
盖君不以孑孑为誉,而识者默知其为能。
当是时,淮南旱甚,官除民租矣。
太守以下圭租尚弗蠲,君为言之,乃蠲其半。
而令之田独丰,君悉除之,百姓以为廉。
方使者洪泽渠,导溪子港,皆有劳在赏格。
江都凡五年,乃得代,迁太子中舍
还朝,江淮发运使荐君华亭盐监。
已拜,诏将行,丞相识其故吏也,擢通判祁州
及还吴,隐直卒于蜀,而其丧始归。
兄弟友爱尤笃,悲痛不已。
已治舟行矣,暴得疾,以熙宁十年八月壬寅卒于舟中,享年五十四。
呜呼!
传师止于斯乎?
善恶报施,不可道也。
幸不幸,不可知也。
即以其年十一月己酉,从隐直归葬尚书公之兆。
余以为逝者有知,传师无憾矣。
夫人孙氏,贤明能治其家。
六男:曰元载、元恪、元均,已举进士
元功、元伯、元及,尚少。
四女:嫁著作佐郎褚理陇西李士衮,太庙斋郎晁端复,少者未笄。
葬有日矣,其子属余为铭,以余为知传师者,必不茍作也。
其世次,尚书公之讳不书,有刘公原甫之碑传于世。
铭曰:
传师始以孝友闻,其材岂特后二昆?
四十䌽衣戏寝门,其视仕进如浮云。
公卿大臣数荐论,方且振步望九阍。
有如大车任万钧,未驾已覆何可云?
穹隆山深吴江浑,下从先公宅榆枌。
不在其身在子孙,千百亿载流清芬。
过临江(怀刘原父孔文仲诸贤) 其一 元末明初 · 张以宁
七言绝句 押阳韵
江右流芳墨作庄,气雄文古压欧王。
平生却为多稽古,忧杀平南狄武襄